沈濯挑开帘幕,只见床榻之上自己日思夜想之人身着单衣,厚重乌黑的发尽数披散在他脊背上,面容艳若桃李,眼角泛着一抹薄红,连他额间的朱砂痣都显得逊色了几分。

从没见过林惊云这般模样,沈濯双眸渐渐沉了下去。

他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挑起那人一缕发放在鼻尖嗅了嗅。

当年他林惊云身上凛冽的梅香深入肌理,走到哪袖袍脖颈间都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梅花气息,沈濯年幼时喜欢抱着他睡,每每他在自己身旁时便能安心一些,入睡时也不会做噩梦;后来他年岁渐长,这个习惯却还是没改掉,不过这时候他更喜欢在床笫之间埋头在林惊云白皙修长的脖颈间,听他呻吟、听他哭泣求饶,看他为了自己而在最高潮时露出怅然若失、双眼迷茫的模样。

——然而现下,从来没有散过的梅香却什么都闻不见了。

发丝从他手里滑落。

沈濯松了手,忍着不去看他,喉头滚动:“……其实我们本可以不必这样的。”

林惊云撑着挪动了下身子,下颚枕在沈濯大腿上,侧着头微微闭上了眼。

一切都好像是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的容貌也一如窗外牡丹开到十分。

江山依旧,人呢,几死几生。

沈濯不敢动他的背,只得静静陪着林惊云枯坐了一会儿。

然而越是靠近他,身上便如同被火燎了一般,哪怕沈濯竭力定心,却也奈何不了胸口小腹的热流。

不过一会儿,林惊云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睁开眼好整以暇地看了看他。

他幽幽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甜腻:“陵秋,你便给我罢。”

然而沈濯却像是触了电一般瞪大双眼,伸手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不想正碰倒了身后的一个香炉,咣当一下那香炉在地上滚了几滚,里头燃着的香料一应全都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