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云想了想,吩咐左右在宫道上装饰几盏红灯笼,显得有年味一些。

左右应声称好。

不一会儿,偌大鎏金匾额出现在他眼前,林惊云任由人扶着他下轿,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哗啦——”

甫一进门便听见屋内传来碗盏摔碎的声音,林惊云的脚步一顿,微微叹了口气。

站在外头的小太监人机灵,见了他赶忙跑过去跟沈濯通传,后者呼吸一滞,知道林惊云不但醒了还特地跑过来见他,一时间里竟还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终日辗转期盼的声音像是从很远伸手触不到的地方传过来,沈濯忍不住抬头朝他看去。见那人穿戴整齐,连一头乌发也拿簪子高高束了起来,只是脸上颜色仍旧不好看,像是经久缠绵病榻,时日无多之人。

一时间千万般急切问候滚在嘴边,想问他身上伤还疼不疼、想责怪他怎的刚醒便出来吹风——

然而到了嘴边却都成了冷冰冰一句:“摄政王怎么这时候来了。”

林惊云没力气跟他争执,直接开门见山道:“陛下不可轻举妄动。”

沈濯眉头一挑。

林惊云继续说,“北野余孽皆有死志,此番定是做了万全之策才敢对着东齐公然叫板。且不说这些人每一个都棘手得很,单是他们背后那股势力,便已经不容小觑。”

沈濯道:“那摄政王的意思是,要朕放任他们在东齐胡作非为了?”

林惊云摇摇头:“并非如此。”

“陛下与其落一个手段残忍的暴君之名,何不如对这些人先招安隐忍,暗地查出支持着这些人的势力将其一网打尽,届时便会好解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