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腹痛来得气势汹汹,逃了不过片刻便又卷土重来,林惊云躬起身子干呕着,被冷汗浸湿的发丝贴在他颊边,几乎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搜肠刮肚地甚至把早上喝下去的汤药都给吐了个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干呕出来的一点鲜血沾在他唇边。

很快脚边多了一滩暗红血迹。

腿脚酸软不已,林惊云扶着墙试着往前又走了几步,然而四肢却都僵硬得动弹不得,他终于体力不支,径直跪倒在一滩秽物之中,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多一会儿,天上便飘起了大雪。

沈濯披着一袭黑貂裘踱步到那人身前,而后沉默着缓缓俯身,将手从他的膝窝穿过去,将人揽到怀里。

他现在身上满是吐出来秽物的恶臭,原本深入肌理的梅香因此淡了许多,然而饶是如此,也并不影响他的凛冽漂亮。

沈濯将人紧贴在侧脸的碎发往他耳后掖了下。

他将人往怀里紧了紧,回身走入茫茫大雪之中。

天涯也好,咫尺也好,生离也好,死别也好。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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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摄政王身子虚弱不已,若失血过多只怕要去鬼门关走一趟。陛下当真要如此么?”

翠微宫里春意如许,外头雪下得正凶。重重珠子屏帘幕在正殿内徐徐降下,沈濯站在帘外,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诸位太医。

沈濯不为所动:“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成,那朕要你们何用?”

殿内正僵持不下,此时却有人挑帘入内,覆在沈濯耳边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