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云粗粗喘着气,他身子本就虚弱,根本经不起沈濯这般折腾,侧着脸不停地低咳呕血,他想挣扎着起身,然而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动弹不得。
“可这也是先帝下旨赐我母妃一道白绫的地方!”
沈濯按着他的肩,厉声打断他。
他眼底早已是通红一片,手不住上移,卡住了林惊云的脖颈。
只要他微微用力,眼前这人便再也说不出违逆他的话,他会永远陪在他身旁,两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分开。
生同衾,死同穴。
林惊云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他笑了一声,低咳着断续道:“原来……原来如此。原来即便我九十九座台阶一步一拜,也还是解不了陛下心头只恨。”
他微微扬起脖颈,身上却任由沈濯动作,再不挣扎。
——像极了一只走投无路却仍旧高扬着头的沾满血污的白鹤。
沈濯气定神闲,用指腹摩挲着身下人的脸:“知道哥哥最是疼我。我说要这皇位,哥哥便不惜得罪天下也要替我争来,哥哥杀乱臣,平党争,背离师门,即便如今背上佞幸骂名也要为我铺路——”
沈濯一字一顿:“朕都记在心里。”
林惊云直直地盯着他,唇角仍旧带着点笑意,只是这笑意却未深达眼底。他脸上的血污有的已经结痂成块,将他本就毫无血色的脸颊衬得更是苍白。
良久,林惊云放声笑道:“原来,原来我们之间的那道天堑竟如此之深。”
那九十九道台阶如同重山复水,将两人永远隔在一段逾越不过的鸿沟。
可是——
可是他又如何能知道,当日为了这九十九道台阶几乎去了他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