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捏着他的手腕,气定神闲地笑了一声。
他倾身看着林惊云怒极的双眸,而后沉声一字一顿道:“哥哥,我不是什么好人。旁人若要拿刀指我,我便要夺下这把刀,拿着它亲手将人千刀万剐。”
林惊云眼底尽是不可置信:“你疯了。她本就不过一个小小乐伎,你又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
沈濯嗤笑一声,眸光里霎时闪过一抹狠厉:“若真是如此,又怎么会有人夜半急急赶来我这,奉一枚北疆旧物说堂堂东齐摄政王与北疆余孽暗中谋划,意在朕的皇位——”
他缓缓抬起头,放开林惊云的腕子,而后伸手摩挲着他脸上因惊惧愤怒而染上的一抹红晕:“哥哥,我只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一介北疆余孽胆大包天想要挟持摄政王逼宫于朕,如此种种,朕已决意不可轻饶,定要问出背后主使来。”
沈濯幽幽叹了一声,指尖触到林惊云下颚时,用虎口狠狠夹住,抬起他的脸道:“其实若当初告密之人说的是假的也罢,单凭她是哥哥求过情的人,便只能是一个死字。”
“只怕我当日为你求情,是否也叫你在生死簿里记上了一笔?”
他一把甩开沈濯的手,拂袖转身,后者似是无动于衷,倒也没有发火,只是冷眼笑坐着,由着他去做。
这乃是昭狱特用来刑供的牢房,墙边上尽是些形状狰狞的刑具。
林惊云“噌”地抽出一把银刀。
当日玉娘悲愤哀恸,林惊云却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命不如他好,这些我一人受着就够了。只是他唤我一声哥哥,我便是无论如何,也要拼死护着他的。”
“然而你却放心,他日我定不会叫北疆百姓流离失所,沦为贱奴。”
那时候玉娘眉眼弯弯,姿容妩媚漂亮至极,她道:“如此也好。求你最后一件事,他日我若死在你眼前,你定要将我送回北疆,葬于草野。”
林惊云点点头道:“若真有这么一天,我定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