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什么都没有,唯有一颗心脏不断跳动的声音。
这些天里所有他为了给沈濯铺路而杀的人全都在梦里朝他索命。
不知是否是罪孽深重,连带着入冬后便越发觉得气虚起来。
林隽知道最近二公子一直夜里失眠,时而还会被梦魇缠身。
林折水那日来见他,见他二哥面容苍白,似是大病一场一般,心底便越发不痛快。
林折水道:“二哥,皇上新赏了我一匹白象,还升了我做户部侍郎。”
林惊云披着衣袍,笑意盈盈道:“他信你,你便好好做便是了。”
林折水道:“二哥你又如何不知,那白象极其难以将养,若是哪一朝病了死了,皇上便定然是要降罪下来的。于我而言,这倒不像是封赏,倒是悬在我头顶上的一把剑了。稍有不慎,便是掉脑袋的事。”
林惊云微微笑了笑。
只是他这一声笑并未深达眼底,一时间叫人捉摸不透他究竟是何意。
他道:“如今北疆的战事,业已过了很久罢。”
林折水点点头道:“已过了三月了。”
“三月。算起来萧将军也该快要班裕宴的探险日记师回朝了。”林惊云道,“可知这三月之中边外百姓是何光景。”
林折水也道:“的确如此。东齐看似国力强盛,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倘使皇帝一直这般意气行事,只怕会不大好——”
林惊云轻叹一声:“我又何尝不知道。北疆一役便彻底掏空了国力,外强中干,倘使朝内若还有心存不轨之徒,只怕应付不大过来了。”
他顿了顿说:“白象好生养着,折水你且去吧,我累了,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