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说着,看向牢房上头用天窗框出来的窄窄一小片天:“每日每日里,都多得是人来向我进谏。他们不仅要进谏,还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只要我还有一日坐在这个皇位上,便不得不死死盯住这些人——”
“蚊子是喂不饱的。你对他们所有的予所欲求最终都会害了自己。”
沈濯喉间闷着一股骇人的杀意。
天窗外洒进来一道光,然而沈濯瞳孔里仍然死水无波,似乎长久地在暗处摸爬打滚,连光见了他都要绕道而行。
陆青弋噎了一声,却见沈濯脸上满是郁色,一时间里话卡在喉管里憋不出来,只得道了一声是。
手起刀落。
这地牢里愈发叫人觉得闷了。
沈濯从地牢出来。
他原不是什么宽宏大度的人,只是那女子盯着一张肖似林惊云的脸受刑,却怎么看怎么心底堵得慌。
然而不多时心头便有另一个声音提醒他道:你纵然是喜欢你哥哥,然而他害死了你母妃和阿瑞,这笔账难道也要一笔勾销么?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
商诀在东齐一连待了四五天,若非有他母后书信过来,只怕商诀还能接着赖在白玉京不肯走人。
沈濯这段时间里被这人恼得厉害,只是人走时也要尽一尽东道主之谊。
他在云水梅园里摆了宴席,却只邀了相府中人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