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春晚有点呆,他第一次看到师公脸上有这样的笑容。

不是那种蕴在眼神里的笑意,也不是嘴角翘起的淡淡弧度,而是一贯冷淡的脸一瞬间变得无比生动,双眼,唇角,溢满了最直白不过的明快笑容。

他第一次看到白咎这么直截了当,毫不收敛,眼角眉梢都挂着恣意的笑容。

这个笑容一下子就拉出了应春晚记忆里的梦境,和梦里广袖长袍与他十指交缠的男人的温柔笑容一模一样。

模糊的印象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应春晚甚至来不及失落梦里的男人是对着先祖应凝而笑,就立刻坠进了面前站立于现实月光之下的男人的笑容。

须臾,应春晚没有得到白咎的回答,开始收拢自己的纷扬飘散的思绪,隐隐约约不安自己这个提问是不是太过直接了。

男生的眉头轻微蹙了起来,白咎伸手拂过展平,指尖轻轻捋了捋男生额前的碎发。

明晃晃的笑容仍旧没有褪去。

直到在床上第无数次翻身撑不住困意睡去,再被清晨洒在眼皮上额阳光叫醒后,应春晚还是没有搞明白白咎昨晚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当时一时冲动之下抓住了师公的手问出那句话,问出口的一瞬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面对师公疑惑或者冷淡的表情。

说实话,这个念头自从应浅提出来后,就一直在他心里盘旋,但每次他都把这个想法强行压下去了——因为确实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薛定谔的定理他也知道,没问出口之前永远都是五五分的概率,所以昨天夜里他冲动问出后第一反应是心慌,但之后更多的是一种终于放下一件事的安定。

结果师公却什么都没说——笑得仿佛昙花盛开,还摸了他的脸,但到最后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