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又过了一会儿,额头上再次传来一阵触感——但不是姑奶奶安抚他时那种温暖祥和的感觉,而是一种玉一般冰凉的温度。

虽然冰凉,却温柔至极,让应春晚焦躁的内心慢慢和缓下来,微拧的眉眼也放松开来,如同鱼儿入水一般,悄然滑入这种奇异微凉但宁神的感触之中。

是谁是谁呢,玉一样温润,熟稔的感觉,仿佛感受过千万次一般。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心,连夜里在梦中的心神不宁仿佛也因为这一觉,悉数散尽。

应春晚的意识逐渐回笼,合着的双眼在视觉感官的复苏下,隔着眼皮能隐约感觉到橙红色暖洋洋的光芒。

他逐渐睁开双眼,暖融融的阳光袭来,让他的视觉怔忡了片刻,缓缓恢复适应过来后,才看清阳光透过头顶淡青色的床罩映了下来。

好温暖,好舒服。

一夜没睡好的应春晚有些贪婪地再次闭了闭眼,几乎有点不想起来。他的头微微动了动,闭着眼翻了个身,抓着仿佛是新换的被子,头埋在被子里,身子侧着蜷缩起来。

唰。一页翻书声在屋内响起。

应春晚一愣,立刻睁眼。

入眼是挺括但又凸显腿部线条的黑色工装裤,裤脚从瘦长的小腿中部开始扎进短靴中。

两条长腿随意翘起。

黑色短靴一尘不染,鞋带工整交织,鞋底线条转折锋利,硬朗凌厉。

好酷,但看起来踢人很痛的样子,应春晚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