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何他堪堪醒转,不顾林御医的反对,也要执意下山来的缘由。不放心她处理这样的事情,一个女子再如何强悍,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没想到她安排得天衣无缝,倒是叫他的担心显得多余。

等天边那抹倔强的白影彻底融入白昼,裴以安这才收回视线,堪堪垂眸,低声吩咐:“你带上几人,暗中跟在先才那只船走水路,到了地儿也别急着回来,等我的消息。”

张管事心有不愿,毕竟他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三爷的信任,那可是上百丸药啊,吃得他上吐下泻的,魂都快没有了,如此辛苦换来的差事,自然不愿被发配到天远地远的地方。

踌躇间,张管事瞥见裴以安春风一笑重暗藏的危险,终是当即跪伏在地,应道:“属下遵命,属下定不负公子所托。”

苏沐棠送走了柳氏,开始清点柳氏在芙蓉院的财产。这才发现,她母亲虽然看起来柔弱,却十分有远见,竟然将大半身家换成了黄金,存在自己的私库里头。

苏沐棠悄悄运出侯府,着人换成通宝银号的银票,竟然有十万两之巨。

可见她娘虽情场失意,于经营一事倒是颇会算计。

家私,布匹,箱笼等搬不走的大件,苏沐棠也没办法给她娘带去番禺,就叫人用布匹遮了,一把锁给锁了起来。

侯府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眷恋的了,但承恩伯府的王玉婵还没有安顿好,这是她如今在京城唯一的牵挂。

于是她时隔多日,再一度去了高宁巷。

当王玉蝉得知自家表姐打算回北疆,一时之间只剩下失落在心头,“沐棠表姐,你若是走了,整个京城,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