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场他来了数十次,自然是熟门熟路,但他骑马在道上寻找了一阵,也没有看到崔三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他调转马头,来到了乌兰河上由西至东的第三座石桥,荣盛马场内的乌兰河段共架有十座石桥,将河岸两边连通得如履平地。
林御医将马牵去附近的马厩,那马奴认得他是三爷得贵客,每回三爷来京城这位贵人定然也在,忙殷勤接下,保证给他的马儿侍候的膘肥体壮,他这才从石桥侧面的石阶向下,又沿着河边木栈走了约莫一刻钟,到了靠东第四座桥洞之下。
他行到深处,将整个人罩在桥墩的阴影之下,伸手轻扣头顶的石砖,待听得声音略有回响时,向上猛然一推。
紧接着,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发生了——桥墩中间竟然洞开出一条石道,一人见宽,黑不见底。
若是此时还有人在,定然会发现林御医面上沉着冷静,丝毫不曾感到意外。
林御医高举火把,如往常一般要踏入石道,却不想原本应当蜿蜒向下的石阶,竟然不翼而飞。
他一脚踩空,立时坠入地底深渊。
“崔三,你又在搞什么鬼?”
轰地一声,林御医在经历过无声的恐惧后,终于身子着地,而同他一同坠下的火把,则在烧焦他少许发梢之后,没了踪迹。
林御医撑起疲惫的背脊,用尽浑身力气大声呵道:“崔三,还不点灯,你明知老夫怕黑怕高,你到底要做什么?”
“啊,是前辈啊?”崔三提着一只灯笼出现在洞门之前,黄金面具在冷黄的灯光下古朴邪异,“我还以为是有人擅闯禁地,正带了阿柴来大饱口福。”
阿柴是一只纯种藏獒,崔三的爱宠,两只爪子尤其锋利,在山林之间,可以徒手干翻一只成年野猪,对除崔三以外的活人,皆是充满了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