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薇一时目瞪口呆,她小心翼翼的把目光转向妈妈那边,又有点担心手机的安危,可下一秒却看到妈妈和蔼地笑,口型好像在说去吧,她心里的恐惧登时又荡然无存。

“奶奶。”裴薇水灵灵的大眼睛转向赖永琴,“你不要说妈妈,是我自己要玩的。”

赖永琴显然一愣,竟被小孩怼得哑口无言。裴薇说完就跑了,赖永琴咽了口气,回到原先的位置,继续扎线。

接下来她换了“攻击”目标。

“小陈,你手脚怕是麻利点!”

“小陈,你拧快点!死磨死磨的,磨洋工么?”

“小陈,咋个说啊!力气怕是合适点!肠衣都被你拧炸了!哎哟,整半天都白费精神了!你要能行你就干,不能行就回家闲着得了!”

因为灌装机器比较落后,用塑料肠衣装出来的火腿肠并非一节一节的,需要人工拧出一小节再扎线,所以力道一大,塑料肠衣很容易破。

一旦破了,就需要重新灌装。

这就是方灼华想更换设备的主要原因。

陈姐肉眼可见地丧了脸,忍无可忍的叨叨:“老姨,你再这么说,我明天真的不来了,白干了三个月不说,我还要忍气吞声的,你气我也气啊。”

陈姐名叫陈萍,跟赖永琴相识二十几年,起先是被忽悠来帮忙的,美其名曰学习技术,但陈姐一看上去就不太聪明的样子,不会使用机器,只会拧火腿肠和扎线,干了三个月,原身愣是一个子都没给陈姐,只偶尔送点腊肠和猪皮。

后来陈姐越发委屈,索性不给钱就不来,马上冬天将至,垄断生意会更加火爆,一家子来帮忙都可能顾不过来,原身才肯给陈姐开四十元一天的工钱。

每天早上七点半干到下午四五点,一个月才一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