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巨大的悲痛面前,人是可以有权力哭泣和难过的。
病房里机器开着,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压抑隐忍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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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眼眶红肿。
下一秒她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掬了一捧水。
冰冷的水温霎时让她清醒了不少。
冷静了许久,许听才从卫生间走回病房。
病房里李成刚正和沈言朝在说着话。
看她进来,沈言朝的顺势看向她。
他戴着蓝色的医用口罩,许听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狭长,一眼望去黑沉沉的,无波无澜,看出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但许听还是看见了隐藏在眼底一抹沉重的悲痛。
李成刚这会似乎整理好了情绪,没有失控,只听他望着那个新买的风筝苦笑道:“朵朵从重症病房里出来,我以为没事了,谁知道……”
“今天早上她突然跟我说想要一个风筝,在去买风筝的路上,我的心突然空落落的,好像就是今天。”
似乎一切都有了征兆。
“不是说还有三个月吗?”李成刚看着早就没有呼吸的朵朵,自言自语道。
沈言朝眼帘下垂,眼神更加沉了,对着李成刚低声说了句:“抱歉。”
突如其来的并发症,加速了衰弱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