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那天于晗穿着一条白裙子,那是她记忆里自己穿过的最后一条裙子,她连课本都撕了,大声地哭,躺在地上耍,她爹妈抽她她都不起来,她舍不得樱子老师。
女孩儿发育早,谭霜比她个头还要矮一截,废了好大劲才把她给拖起来,“起来啊!丢人!”
“我妈都病了!病了还怎么教你!我家穷到买不起药了。”
于晗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谭霜声音弱下来,“我走了。”
他又说要走。
这回他走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于晗自己站在教室里上课,外边墙角底下不会再蹲着一个小男孩在那挖土了,花园里的蚯蚓们可以安息了。
“你还学么”于晗问他。
他说:“不学了,我不喜欢,学这个太累了。”
“你继续学吧。”
“不学。”
“学吧……”
“累。”
“……”
她能怎么样呢?她又左右不了他。
她怀里还抱着樱子老师送给她的乐谱,那是老师自己写的歌,被收进了她唯一的一张专辑里,那张专辑也早就已经绝版了,被于晗一起放进夹着乐谱的文件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