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事情有变。”通报声从三层传来。
景家主缓缓睁开双眸,这是一双硕大的铜铃眼,形状似牛眸,本该神采奕奕,但生在景家主脸上,却令它一潭死水,古井无波。
“芜安城都拿不下?”景家主淡淡道。
“本该拿下了,可芜安那边请了薛家家主,您知道,她就是程满柘的旧情人。使了一手养气钵。她为芜安回溯了之前发生的事。”
景家主双眉微蹙:“杀死景琛的另有其人?”
“是。她就是您一直想找的那人。”
景家主猛地起身:“我早该想到……她一开始就像对付我。我早该想到了。”
“传我命令,让景慈务必捉活的。”
不出三息,制衣阁一层,百年常在缝花阵的景慈抬手,四面八方的红绸上下摇曳,波动一路蔓延到窗外,接入锦罗城满天彩绸。
落日余晖下,锦罗城人纷纷抬起头,只见满城彩绸无风自动,垂下的轻纱拂过每个人侧脸,他们疑惑道:“难道起风了吗?”
然而除了彩绸外,城中夹道树,书生摊上画,全都静止肃穆,没有一点风来痕迹。
织布厂里,姑娘们早就撤走,数个黑色防尘罩缄默地覆盖了织布机。
院门口,初霁仰头望向对面高阁上舞动的彩绸,忽然唤毛蔷:“你去准备。”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笑道:“当商人许久,都快忘记怎么当修士了。”
话音刚落,只见数条彩绸自四面八方指向她,好似铁被磁石吸引,又好似动物伸出的触须,竭力向她伸来。
但就是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