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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皮似有千斤重,无力地闭上。

可惜他年迈体衰,灵根破碎。若他还是修士,也不至于像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世道如此,弱者何其悲哀,凡人何其悲哀。

风呜呜地吹,祁镇的雨季快过去了。初霁没有打伞,越过李伯,走到屋中,看着桌上早就备好的逃命包袱。

她从祁山逃往祁镇,从祁镇逃往黎镇。从黎镇又逃往黎家,再从黎家逃往比试场。

何处是尽头?

突然,她猛地扯开包袱,日用杂物、干粮水壶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李伯闪身进来“你这是……”

初霁不言不语拾起这些东西,一件一件放回床头、梳妆台、茶桌上、斗柜里。

做完后,她站在原地,双眼放空。

好像突然陷进了神识深处。

李伯催促“你在干什么,现在不是修炼的时候,马上就来不及了!”

但初霁依旧不动。

“你爹和黎家主随时可能谈到你。只要他们一对口供——”

“——李伯。”初霁蓦地打断,神识从word文档中脱出。

到黎家后,她写过一份在比武场外摆摊的计划书。不出意外,波及人数不达标,计划完成也没能升级。

但刚刚,她写了新的发展计划。这次,一定能波及很多人。

李伯感觉初霁不太一样了。之前笑容不论多灿烂,举止总带着一股独行的疏离谨慎。现在说不上哪里有变,就是莫名接地气了些。

明明她没有笑。

下一刻,初霁口中说的话,如惊天巨雷,炸得他双耳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