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系统技术的支持,自己在这个世界能接受的也只能是这样的治疗。
“醒了?感觉如何?”
话音落下,手中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籍被啪地一声合上,同时也将千里发散的思维收拢。
“感觉像是被捅了一刀。”
“被捅了一刀?”太宰轻哼一声:“反正结果也差不多,数数你躺在这的理由吧,肺破裂、气胸、创伤性血胸、肋骨骨折、失血过多……”听起来倒像是兴师问罪。
“…够了,听得头疼。”千里咳嗽两声,声音说不出的虚弱:“总之,我挨这一枪的结果是没死,但若是换了你,结果可就说不定了。”
“是吗。”他耸耸肩:“我更热衷于后者。”
千里没接他的话:“能给我喝口水吗。”
“很遗憾,不能。”生冷的回应。
好吧。
她安分下来,过分孱弱的身体让她不得不这样做。
咚咚咚。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进来的是港口黑/手党现存最好的外科医生,他先与太宰打了声招呼,看起俩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想必太宰也把自己作进来过不少回。
询问过必要事宜,又检查了仪器运作,最后交代了重要注意事项,他离开了病房。
需要注意的是,‘重要注意事项’完全不是对着千里说的,而是对着身旁的家属,也就是太宰。扮演角色的两人被调转,但这种反转并没有给千里带来丝毫不适。
仿佛太宰非常适合套上一层‘妈妈’皮。
不,这不太对劲。
千里不禁为自己脑中的想法打了个寒颤,顺带连看向太宰的目光都变的诡异起来。
“冷吗?”太宰不明所以。
她摇摇头。
更不对劲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缺血时间太长脑子坏掉了,还是因为身受重伤的状态太过久违,从现有的状况来说,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记忆的底层,回到一个任务就能丢掉半条命的少年时期,变得像自己,又不像自己。
人类总是如此,在激素或是环境的影响下做出出乎意料的事,事后想起难免会觉得违和,但这件事又是自己真真切切做出来的。
那么,名为自身与与外界的界限究竟在哪?
“刚才医生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一定要好、好、遵、医、嘱、哦。”少年又笑起来,这当然不是所谓‘春风拂面’的那种,至少千里从中读出七分恶劣。
嗯,还是以前那个味。千里想。
——几天前的她可没有如此年轻的想法。
找到熟悉的感觉,她稍稍放松,回头便又看到太宰奇奇怪怪的样子。
与周身环境完全相反的黑衣少年瞪着眼睛,围着病床绕起了圈,看起来兴致勃勃。
但千里敏锐地察觉到他看似与往常无异的外表下潜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像是被扣在玻璃瓶里的迷雾,只能丝丝缕缕地从缝隙中渗出。若是常人还真就难以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