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熟能生巧,将准备食材的时间压缩到极致,再算上将食物烹煮成熟的必要时间,总共不过二十分钟而已。
这时间不多不少,换个衣服整理下头发应该是正好。
可将饭菜端上餐桌时,千里却在那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灰扑扑饭头发和衣服,脸上的血痕还有已经结痂的伤口,一切都与千里刚看到他时一模一样。
别说换衣服了,估计连头都没梳一下。
鸢色的眼睛直盯着千里,可怜巴巴的,若是再浇上点水,估计就变成了被雨淋湿的狗狗。
这也就算了,千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将盛好的米饭往他身前一放,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旁若无人的开启了午饭。
“我开动了。”
太宰没动,像个木偶人似的持续现在的姿势。
哦,还有眼神。
一口,两口,三口……
旁边有个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甚至夹杂了些许清凉的水,搞得千里如芒在背,没几秒便被一口米饭噎住。
喝水的间隙,千里的眼中不慎印入了他的身影。
‘你看我可爱吗?’
匆匆掠过一眼,千里便接收到了这样的信号。
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养了三四年的孩子。
心软一点也无所谓吧。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
话音刚落,千里看着迅速跑到卧室换衣服的太宰,笑着摇了摇头。
——
洗头要小心,不能让水碰到伤口。
她让太宰平躺在床上,将脑袋露出来,自己再去打一盆温水。
这样操作比较容易。
太宰是个怕疼的孩子,如果自己不小心碰到伤口的话,他一定会喊疼。
温水流淌在软绵的发丝中,流入少女的指缝,再顺着轮廓滑入水盆中,溅起叮铃清脆的声响。
解开那缕与血扭成一团的发丝花了不少时间,任性的孩子还偏偏不让剪下来,说是怕影响自己在同事中的形象。
能怎么办,宠着呗。
它们终究是脱离身体的骨肉,不一会便被撕成碎片散布在温水中。
“对了,你与他是第一次见面吧。”千里忽然问。
手下的少年恩了一声,即便她没明说,太宰也知道说的是谁。
“是吗,我觉得你们的关系以后应该很好。”
“不可能!就算横滨的河干了我们两个的关系也不可能好!”
拌嘴之间,伤口处理完毕,新的绷带被千里一圈一圈缠在上面。
包扎好后,她正想离开,却突然被太宰抓住了手。
“你会离开我吗?”极其缺乏安全感的问题。
这种问答在过去的三年里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而每次千里的回答都是:
“不会。”
一个小时前,港口黑手党大楼。
“太宰先生,就这样回去真的好吗,你家里的那位,应该只是个普通人吧。”这是广津老爷子善意的提醒。
“大楼里有可以清洗的地方,需要换的衣服也有所准备。”他又补充说。
“没关系,就这样回去就行。”太宰回答。
“是。”
脸上的绷带已经被血色沾染,粘/湿的在伤口上挂着。对于极其敏感的神经来说,这就是一颗直入血肉的木屑,出除了制造疼痛之外一无是处。
“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