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船人却没再回头,顾自撑着船杆远去了。
码头上因为他们的到来沾染了一片浓重的血气。满身血色的人们兴奋地沿着脚下的木板往墙上的门走去。
亚伯步伐沉重地落在最后面。
过了码头之后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的地板却是光可鉴人的冰面。
那些士兵身上的粘腻血色是一种极大的负担,尤其在穿过了血河边的门后,更显出不便。
门后是一条小道,地面平滑光洁,宛如冰面。他们的鞋底都沾着一层血浆,因此在路面上连连打滑,只有亚伯因为没有下河而步伐较稳,还算得上行动自如。
变故就在那时发生。
天花板崩裂四散,从中降下了巨大的金属叶片。带锯齿的叶缘由慢到快,高速旋转起来。
亚伯的头脑还算清醒,在天花板上发出异动的时候就连退几步躲到墙边,勉强逃出了叶片的攻击范围。
但其他人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
因为脚下湿滑,很多人根本躲不开,走在前面的慌乱之中只顾着抓住后面的人,一长串的人被拖进叶片的攻击范围,在空中乱撞,最开始时还能看见完整的身影,渐渐地只能看见残缺的躯体。叶片旋转时气压太过强大,亚伯一时间有些呼吸不畅。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变成碎块、变成碎末,终于失去了人的模样,消失在眼前。
他的脚边有一节断指和一片不规则的肉。
他的脸上粘着温热的鲜血。
亚伯颤抖地伸出手,擦了擦脸颊。
那种湿滑的触感让他喉咙里一阵阵发紧。
但他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