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剑的手一顿,玄霄抬起眼来,见面前这人朝自己递了盏茶过来,便微微测过头去,以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石头上的空地儿,接着复又低下头去,专心致志地擦着那柄春暮剑。李惜花于是挨着他坐了下来,将他的那盏茶放在石头上,捧着自己那碗也不喝,只是暖着手。
“想问什么,问吧。”玄霄淡淡道。
李惜花又朝这人靠近了些,揶揄道:“果然事事都瞒不过阿玄。”说着,他话锋一转,凝音成束问道:“说起来,你是不是一早就看出雷毅是在装傻了,不然怎会半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而且,王朔之所以这么快就上钩,阿玄先开始那般傲慢的作态怕也是故意为之吧。”
“你不也瞧出来了。”玄霄眼也不抬地说道。
李惜花轻笑:“我是见他一路上虽然看似闷不做声,但却总在有意无意地向旁人打听关于你我的事情,又见他听人家讲话的时候,眼睛转来转去,便知道这其实是个心思活泛的人,不过观他举止言行,坏心倒也谈不上。”
他端起茶碗来,轻抿了一口热水:“可若说笃定他能办成这事,我是不敢打包票的,阿玄这般相信他,倒是出乎我意料了。”
“我不是信他。”玄霄道。
李惜花一顿,心下不解:“那是?”
“我信的是你那位朋友。”玄霄眸色微暗,放下手中的白帕,凝音成束道:“我信他不会无缘无故让雷毅跟来,而他既然选择这样做了,就必然有其理由。”
这话从玄霄的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听到这人称赵珩为你的那位朋友,总让李惜花的心里有些微异样的感觉,可他知道他家阿玄说得没错,便只好沉默下来。而他不说话,玄霄也就跟着沉默,只见他拿起那把短剑燕归,又自慢慢轻擦,眼神逐渐悠远,显然是在想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