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花见躲不过去,便只好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我当初……曾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恨极了自己,也恨极了这把刀,却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再见到它。”
他手握住刀柄,抖开剩下的布条,刀刃在手中轻灵一旋,最终停在眼前。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又自嘲般地笑了笑。
玄霄眉头微皱,直觉这时候应该安慰这人些什么,却又不太能理解这人恨一把刀的情绪,于是斟酌着说道:“刀只是死物。”
李惜花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着相了,刀只是死物,关键在于握刀之人。”一边说,一边怀念地轻抚着刀身。
闻言,玄霄顿了一顿,眉头锁得更紧了,正想开口之时,这人却明显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只听李惜花轻巧地将这件事情一揭而过,岔开话题道:“这刀的材质极为特殊,要修好它必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也非一两天就能成事的,阿玄怎么会突然想起要修这把刀的?”
然而玄霄却觉得他这问题问得奇怪:“官制刀都是雁翎刀,看得出来你用得并不顺手,而且比起琴来,你更喜欢用刀,不是吗?”
这人回答得太过理所当然,反叫李惜花愣了一下,旋即又从这话里想到,这人必然是还在三崇寺时,便悄悄打定主意要替他修好这把刀了,如此一想,又叫人觉得心头一暖。
他收了刀,也收了心底那点怅然,转头佯装无奈地抱怨道:“你这观察力也未免太毒了些。”嘴上这么说,眼底却含着笑。
玄霄见了也不戳穿他,心里却道:这人要是有尾巴,此刻一定摇得开花了。
就在他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忽而似是觉察到了什么,方才眼底悄悄消融了的冰雪又陡然冰封起来,转头朝着屋外的院门口看去,眼神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