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名被他架住的青年终于在他的连声呼唤中,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等听清凤玉楼都说了些什么后,这人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唇角。
“别怕……”萧子楚费力地睁开眼,在他耳边虚弱无比地轻轻说道:“我没事……”说完,便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直吓得凤玉楼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
但那旁的三个人却都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这边所发生的一切,就连慕容鸩都不曾朝这里看过一眼。至始至终,这人的目光都放在玄霄的身上,见他拔剑出鞘,慕容鸩眼底的情绪如滚水一般沸腾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低声蛊惑这人:“乖孩子,快去吧,快去杀了他吧……只要你杀了他,你就是这世间的神。”
可他所谓的神明此时却一副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的模样,全然不似那些药人行动灵活。只见这人先是动作僵硬无比地弃了剑鞘,随后握着手中那柄一臂来长的短剑,一步步朝着被绑在图腾石柱上的紫衣青年走去。
而李惜花见他浑浑噩噩地朝自己走来,顿时心急如焚,暗暗强提起所剩不多的内力,妄图震断绑在他身上的锁链,但他到底被慕容鸩的毒药虚耗了太多,即使拼了命地想要挣脱这层枷锁,到最后却只是徒劳。
与此同时,就在他奋力挣扎的这数十息之间,这人已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切发生得好似很快,快得李惜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又好像很慢,慢得如同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因为他先开始低着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这人的一双粉底皂靴,而当他顺着朝上看去时,心里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窒息般的难受。那是一种让人难以准确形容的情绪,有悲哀,也有自嘲,有不甘,也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
李惜花努力地扬起头来,痴痴地看着面前这人,如同一只引颈受戮的困兽,渐渐地,眼里最后的一丝光彩也黯淡了下来。
原来兜兜转转,终究还是逃不过这样的结局。
他忽然悲从心起,又觉得这一切的一切荒唐而可笑,不禁自嘲般地扯了一下嘴角,直笑得他心如刀割,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还记得在碧暖春香阁初见这人时,那穿过茫茫人海的轻轻一瞥;
记得在半云坡纷纷的落花中,那认真得近乎虔诚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