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夜色似轻纱般笼罩了密林。
忽来一阵清风吹入林间,随着迷雾略散,眼前之景也逐渐变得清晰,只见一道欣长的身影慵懒地倚靠在潭边的青石之上,血色的潭水没过这人一半的胸膛,裸露的肌肤在盈盈月色的映照下,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
他双目轻阖,唇畔勾起一抹诡秘的微笑:“你来迟了。”
“有事耽搁了,但应该还不算迟。”玄霄面无表情,冷声说道。
“莫非,是今早流民围攻驿馆的事?”
水中之人徐徐地睁开眼,美丽而妖异的眼瞳中似乎透着一种摄人心魂的魔力,而当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玄霄忽然十分荒谬地生出了一种被深爱的错觉。然而他只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墨色剑鞘,眉宇间冷意更盛了一分,站在那儿仿佛冰雕雪砌出来的一个人,连血都是冷的。
“枭儿何必这样看为师?”慕容鸩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左耳挂下的浅蓝色流苏,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件事与为师半点干系也无,不过是有所耳闻罢了。”
对于这人的话,玄霄并不作答,反而将目光转向这人的身体,眸色倏然加深。
“怎么,有兴趣?”慕容鸩见状,暧昧地笑了起来:“如果是枭儿想要,为师乐意之至。”说完,他从水里慢慢起身,不着寸缕地一步步走上岸来。
那是一具极富线条美感的身躯,隐藏着强悍力量的肌肉多一分则夸张,少一分则瘦弱。尤其当他跨出水面的那一刹那,潭中血水里倒影着的明月破碎成银光,溪流一般自他莹白的肌肤上褪去,笔直而修长的腿每迈出一步,残余的血珠便顺着肌理一滴滴滑落,在脚边绽开朵朵血花,宛如逐渐盛放的曼珠沙华,渲染出一片凄美与旖旎。
但纵使见了这一香艳的画面,玄霄眼底依旧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审视般地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这个人,然后用肯定的语气淡淡说道:“你在炼蛊。”
慕容鸩拿起放在一旁石头上的仙鹤大氅,随手披在肩上,幽幽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