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勉强扯了一个微笑,想让这人看到后安心一些,安慰他道:“没事的,你不用陪我,自己去睡吧。”
谁知一向乖巧听话的阿细今日竟十分固执,坚持不肯妥协道:“你不去睡的话,那我也不睡。”
“阿细……”忘尘无奈道。
闻言,阿细干脆在他对面坐下,虽然藏在桌下的手紧张得偷偷捏着自己的小指,面上却装作十分淡定,试探性地开口:“要不……要不你把那个大哥哥的事跟我讲一讲呢?”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摆了摆手,补充道:“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
他有些局促地低下头,捂着嘴轻咳了两声,转将视线盯着自己的手,过了会儿小声解释道:“我也想帮你。”
忘尘微愣,看这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就好像做错事被抓了个现形儿一样,不由有些好笑。而对面坐着的那人本来就不安,见白衣的僧者笑了起来,还以为是在笑他,遂又慌忙道:“虽然我比较笨,但是别人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有两个人,再怎么也能顶得上半个诸葛亮了!”
他咬了咬唇,一半是在安慰忘尘,另一半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有办法的!”
忘尘知道这人这是在担心自己,心里不由一暖,眼神也愈加地柔和,他伸手摸了摸阿细的发顶,微笑道:“好。”
长夜漫漫,雨声盖过了更漏声,临近后半夜时,风倒是凉了下来,屋里也终于去了些暑气。
而忘尘在讲起这些事的时候,明明事态十分严峻,可他的声音却依旧和缓,眉眼里透着一种淡淡的安宁,仿佛即使天塌下来了,他也能淡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