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国,玉龙雪山。
明明是夏日炎炎之际,一处深藏于山腹中,临着万丈深渊的极寒之境却在漫天飘雪,从崖下逆升盘旋的罡风强劲如脱缰的野马,裹挟着片片雪花咆哮不止。
而在这片满目银白的世界里,一人双目轻合,盘膝坐于崖边,一手横握剑柄,一手轻托剑身,整个人仿若一尊冰雕雪砌的塑像,与四周狂躁的风雪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人只着了件玄色下衫,上衣则被他随意地系在腰间,长发披散如皓皓银雪,袒露无余的上半身,肤色亦是极白,堪称冰肌玉骨,却又非女子的羸弱,漂亮的肌理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好似一只矫健的猛兽,潜藏着强悍的力量。
他已在雪中坐了许久,只为那一瞬的来临……
倏然!一片雪花飘落于面前,但见寒光一闪,空间犹如刹那静止,脆弱得触之即化的六棱形冰晶竟被这快如闪电的一剑斩作两半,气势如虹的剑气在对面数丈外的山壁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那石壁上并非只有这一剑所留的痕迹,乍一眼看去,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剑痕竟是层层叠叠、难以数计,而这人也已在此悟剑整整三年。如今,他的剑气已能收发自如,如臂使指,方才一剑过后,四下里重归于寂,竟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风雪声依旧呼啸着奔走于天地间,如此又过了一会儿,远处渐渐传来了隐隐的振翅声,玄霄几乎瞬间察觉到了这一点细微的变化,猛地睁开双眼,曾经锐利的鹰眸如今好似藏着这片茫茫的雪原,阴沉沉,冷冰冰,再没了半点人气。
他冷冷地抬起头来望向天空,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握,原本插在雪中的漆黑剑鞘竟似被什么东西拽起,倒飞入他手中。
剑锋入鞘,寒芒尽敛,而这人则朝天横举手中的长剑,不多时便见一只盘旋于天际的雄鹰骤然利箭一般朝这儿俯冲下来,又在接近地面时张开翅膀缓冲了两下,伸出可以轻易撕碎猎物的利爪来,牢牢抓住了他手中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