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二十秒。
“先生你好!请问需要早饭吗!”刚开始营业的列车员似乎格外有精神,中气十足。
韩承业像是膨胀过度被人戳破的气球,没了精神。宋容睡梦中“嗯”了一声,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韩承业立刻掏出手机,假装自己刚打完一局推塔游戏。
肩膀已经没有被碎发轻触的感觉,韩承业的小心思破灭了,也不管直着睡舒不舒服,戴上耳机闭上眼,成为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韩承业觉得老天爷并不善待他,每每给他一些希望,到头来却大抵是一些空心汤圆。
小时候,妈妈说只要弟弟出生了,父亲就会和大哥的爸爸离婚,这样他可以有户口,不再是野孩子。可没过多久,妈妈就流产了,而且再也不会生育。
到了中学,妈妈说只要他分化成了alha,父亲就会带他回去认祖归宗,也会继续打款,让妈妈治疗癌症,可是没等特效药研发出来,妈妈就去世了。
年少的他也曾对妈妈说,能否分化成alha并不是他能决定的。妈妈说她知道,却依然一遍遍地告诫他,一定要分化成alha。
韩承业不觉叹了口气,自己过去的人生是一团乱麻,总离不开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窘境。
这或许是报应,老天爷给他的报应。
因为他是小三的孩子,所以应当如此。
至此,韩承业不禁心想:老天爷未免也太小气了些,他求的不多,不过是希望宋sir能靠着他肩膀睡一会罢了,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
肩膀突然一沉,颈窝里是柔软发丝的触感,韩承业的身体瞬间僵直,他视线下移,刚好可以看到宋容长得可以成精的睫毛,那一瞬间,耳根发烫。
宋容呼吸匀称,睡得很安稳,时不时会有些轻微的表情,或是眉头微蹙后舒展,或是抿抿嘴唇,或是移动下脑袋的重心,让睡姿更舒适些。
韩承业打心底里为自己刚才的抱怨懊悔,若说他从前不愿意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传说,如今却真心希望,这世上真有一个叫“老天爷”的神仙。
老天爷啊,就当我是年少无知吧,求求你,让列车到站的时间晚一些、再晚一些。
或许是许愿不能够贪心,老天爷并没有应允韩承业第二个愿望,列车准时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