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天人交战的挣扎全部白费,她快速又翻回了身,和季鹤闻面对面,许久没睁开过的眼睛还是模糊的,更何况是在黑暗中,连季鹤闻有没有睁眼都看不清,但是突然变急促却刻意控制的呼吸却真真切切地传递过来。
季鹤闻在紧张什么?
“怎么了?做噩梦了?”意识已经逐渐恢复,江楹川摸了摸季鹤闻的额头,又拂去自己脸色不存在的虚汗,小心翼翼地问道。
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的季鹤闻看到了江楹川脸上的紧张,摇了摇头,怕她看不见,又说:“没有,没做噩梦。”
听到江楹川突然放松的呼吸,季鹤闻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准确地捉住了江楹川擦完脸后缩回去的左手。
“你干什么?这么晚了,还要来吗?”江楹川皱了皱眉,恍惚间回忆起睡前还念叨着话题,季鹤闻都大半夜了终于要把所学所得学以致用了?
直到感受到左手中指上传来的热意,她才彻底清醒,那双刚刚紧抓着她的手也退了开,隐约能看到季鹤闻如火的眼眸,她偷偷用大拇指蹭了蹭中指,才终于敢确认,那是戒指,被季鹤闻攥热的戒指。
空气中满是沉默的分子,两人不知什么时候隔了些距离,却用不停释放的热意牵连着,江楹川眨了眨眼试图加速对黑暗的适应,张了张嘴,最后只哑着声音问道:“这么草率吗?”
她听到了克制的呼吸声,黑暗扩大了她其他的感官,她仿佛能感受到季鹤闻胸腔的震动。
那声“草率”终于有了回应,“我不能等到十年以后了,到时候连阿土都从小狗变成老狗了。”
“玩笑都不会——”下意识被用来缓解紧张的打趣戛然而止,她盯着眼前模糊的轮廓,“说什么十年,好像是今天吃完饭后匆匆去买的一样。难道戒指是突然变出来的?你明明早有准备。”
“那你要摘吗?”
黑影突然变大,眼前人紧张的呼吸也吐到了她的脸上,仿佛不再愿意花精力去抑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重新紧握住的手上。
“你这样我想摘也摘不掉啊。”江楹川试图抬了抬手,草木皆兵的季鹤闻就连忙止住她任何可能的动作。
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在此刻的季鹤闻眼里并不好笑,但是这样不上不下地又是怎么回事?
回忆起学生时代某些稀里糊涂告白完却连一句“要不要在一起”都不说就落荒而逃的追求者,虽然就算问了也会得到否定的答案,但此刻的江楹川却忍不住假意挣扎了两下,她给季鹤闻的答案一定会是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