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唐安然默念,想起来一事,“苏老师和我说过,她就上过两天的幼儿园,第一天还好心给了一个一直哭闹的小女孩一罐奶糖,结果第二天,那个小女孩就把她的奶糖扔在了地上,还与其他小朋友起哄,说她是丧门星,把自己的父母都克死了。”
“对。”鱼凌亦点头,复问:“那她有告诉过你,那个小女孩是谁吗?”
“没有。”唐安然先是摇头,但转瞬就反应过来,惊讶道:“难道那个小女孩是薛曼绮?!”
“没错,是她。”
脑海里回忆着苏清祭说过的这些事,唐安然实在是难以置信,那个苏清祭口中如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竟然是薛曼绮,实在是反差太大了。
二十五年前,秋夜,风急,闷雷,大雨。
“你这个死丫头!丧门星,你妈死了怎么就没把你这个拖油瓶一起带走?老子好心没把你这个赔钱货卖山沟里,还让你去上幼儿园,结果刚过两天你就给老子惹上这种事!”
黑色的豪车停在苏家大宅的正门前,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身后站着给他撑伞的司机。
本应是个体面人,可他此时却浑身酒气,口无遮拦的破口大骂,皮鞋沉重的踩在地面的积水上,用力的把一个怯生生、满脸惊恐的小女孩从车里往下拽。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紧跟着下车,她蹲下身护住小女孩,任凭宣泄的雨淋湿全身,为怀里的小女孩苦苦求情。
“薛总,薛总,小绮不懂事,她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您消消气,是我没教好她。”
“闭嘴!死老婆子,赶紧滚蛋,现在就回去给老子卷铺盖走人!一个孩子都教不好,不配当我家保姆!”
男人怒骂不止,一脚把妇人踹进路边的草坪里,又从皮包里随意揪出几张钱甩在地上,赶狗一样的让她打车回去收拾东西走人。
小女孩一动不动,完全被吓傻了,直到男人没轻没重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看什么呢?!还不快走!赶紧跟我去给苏家大小姐道歉,要是因为你耽误了我和苏家的生意,看老子不弄死你!”
男人穿着皮鞋,脚步很快,踩在地上水花四溅,弄脏了女孩的淡粉色的小布鞋。
笔直的道路对面是灯火通明的苏家大宅,身边是可怕的父亲,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时不时的闷雷吓的她如惊弓之鸟,对面那栋建筑仿佛变成了吃人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