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大帽子扣下来,皇帝瞬间就被拉下了水,偏偏还不能不认,瞬间多出来无数儿子女儿的楚沐脖子都僵了,坐在皇位上人五人六道:“皇叔所言极是,天下太平,对朕而言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却在心里将楚予暗骂了一顿。
北蛮人不事生产,一辈子都在马背上度过,民风彪悍,却很少会有什么花花肠子,这位蛮族公主能够在大殿之上突然提问,应该是提前做过功课的。
但是功课却没教她该如何面对楚予这种乱七八糟的说法,当即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呢?你也是皇帝的儿子?”
这句话说得便有些失礼了,刚才所有人都听到皇帝称呼楚予为皇叔,这蛮族公主不是不认得恭亲王的,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成功将仇恨拉到自己身上的楚予自然不可能承认,但是他也不急,看都不看那北蛮公主一眼,低着头,笑得风轻云淡:“本王与先帝同父异母,自然不是皇帝的儿子。”
他顿了顿,眼眸中盛满笑意,“本王谨献给皇帝的礼物,是……重整河山,镇守疆土,让那些丧家犬一般的野狼野狗们,一辈子都不敢窥觊别人家的大好河山!”
恭亲王的声音不大,却如惊雷一般,生生砸在地上,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眼底的笑意全数敛去,眉目冰冷地看向那说话的北蛮公主。
仿佛这里不是澜京极尽奢华的仁德大殿,他手里拿的也不是金樽玉杯葡萄美酒,而是两军阵前,玄铁盔甲之下,他手持红缨长枪,立于两国边境——谁若敢踏雷池一步,必定叫他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这才是恭亲王应有的模样罢了,素衣华衫遮掉了他眉目里的冰冷,唇角盈盈笑意抹去了他衣襟上的残血,他摇身一变,变成澜京城里不事生产的贵公子,唱着小曲儿提着鸟笼,悠哉度日。
但是这都是表象罢了,当环司的虎狼露出它们的爪牙时,那些隐藏在锦衣之下的森然,便会透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