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李大人离开澜京的日子远了,过去的尔虞我诈都记不太得了,如今乍一看到腰牌,便忍不住想了许多。
李县令看着站在堂下的墨小卷,艰难地转动着已经生锈的脑袋,思考着前因后果。
齐王楚滇不远千里来这里,是因为此处离京城甚远,有什么消息一时半会儿传递不出去,他可以安心在这里发展自己的势力,终于要官兵围山一事,那土地确实是被姚家所买,姚家人在山里做什么,旁人是一概不知的,镇子里的县官不知道,远在澜京的齐王更不知道。
之前恭亲王在水患时赶到千河为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这几天,那刚刚离开不久的恭亲王又回来了,就在临城的昌城,据说是为了主持乡试而来。
可区区一个乡试,如何需要恭亲王亲自前来?
李县令转了转眼球,从中嗅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堂下还站着一个身带慕九贴身信物的少女……李县令觉得,他像是掉进了某个深坑里。
他这一辈子,虽然殿试时成绩斐然,但是还没来得及在官场上发挥一下,就摊上一桩大案,被一个叫慕九的人吓破了胆,从此屈居在这偏僻小镇,他这辈子,已经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在这沉浮官场中全身而退。
如今年纪也大了,绝不会掺和到这各个党派之争中去。
听齐王的话为难了云家,不过是以为那云家极为普通,是个正经的商人,为难也就为难了。
但是若是跟慕九扯上关系的,他不干了,说什么都不干了。
也怪他脑子愚笨,姚家是齐王一手扶持,原本就比普通人家高出一等,假以时日,定能在千河一头做大,又何苦这样为难另外一个普通的世家。
这么一想,李县官顿时觉得这千河镇都不安全了,完完全全变成皇室贵胄们权利交锋的战场。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想,他如今已经五十岁了,按照朝律,此时应该可以申请告老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