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卷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少年发烫的额头,笑道:“你好好休息,姐姐去做饭。”
“嗯……”少年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声,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墨小卷叹了一口气,准身去给旁边的灶锅添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去世对弟弟的打击太大,这一月以来,墨佑安高烧反复,几乎每天都处于半昏迷状态,看着原本琳琅如玉的弟弟渐渐消瘦,墨小卷心里焦急,却找不到一点解决的办法。
舅母严苛,连饭都不会给他们姐弟吃饱,就更别说买药来治病了。
叹息之间,墨小卷的动作却不见慢,刷锅添水,点火起灶,不一会儿功夫,大锅已经被烧开,冒了白乎乎的热气出来。
柴房里这口锅是北方特有的大锅,底下的锅灶连着北屋表舅的土炕,这样的锅的直径通常都在一米左右,以墨小卷现在的身高,踮着脚尖才堪堪能将这锅盖给掀开放到一边去。
表舅家在荆竹村也算是不错的人家,却也不是每顿饭都吃得起菜的,大锅里也就蒸了点先前做好的窝头之类,还是揉着豆面跟甘薯面的粗粮窝头。
淡黄色的窝头被团的圆圆的,静静地躺在竹垫上冒着热气,墨小卷站在旁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却不敢伸手去拿。
这些窝头,范氏是不许她碰的。
正在墨小卷对着锅里的窝头流口水的功夫,外面的院门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响,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粗嘹的嗓音:“孩他娘,我回来了!”
还有个小男孩紧跟其后,“娘,我也回来了!”
这一先一后进门的,正是范氏的丈夫李庆跟儿子李南,范氏的儿子今年虽然才八岁,却已经长足了个子,跟矮胖的范氏站在一起,居然跟她差不多高,而且比范氏还要胖上一圈。
李南一进门围着范氏转了两圈,还没进屋门呢,就嚷嚷着要吃饭,范氏却是一扫之前的刻薄,对着儿子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