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呀,麻雀说。
用我的弓啊,用我的箭……”
她轻声哼唱,风掀起她灰蓝色的大衣,汪洋紧紧拉住她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她的另一只手拉着汪子诚。汪洋偏过头,汪子诚冲他扮了个鬼脸,笑。
“当他们听到丧钟啊,
为可怜的知更鸟敲响……”
汪洋没有听到钟声,耳畔只有微弱的铃铛声,扑簌簌,像风吹过树冠。
“下回的鸟儿法庭啊,
要将麻雀审判……”
他们三人踩在河滩的砾石上,一脚深、一脚浅,眼中的世界也随着脚步雀跃。傍晚的红日映在水里,像一床柔软的红色的梦。
“哥,哥!”
汪洋醒了,汪子诚在背后扯住他的书包带子,“往这边走!哥你闻这味儿!好香啊!”
汪洋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冷冽,不是面包房里飘散的香味。他皱眉,汪子诚的鼻子很灵,不会出错。他说闻到香味,那就一定是香的。“……是松塔吐司?”他试探着问。
汪子诚没有回答,他跑远了,汪洋睁开眼。
房间很暗,巨大的鱼缸连接着天花和地面,通高的曲面玻璃将游弋其中的银色带状鱼类放大扭曲成笨拙而骇人的史前巨兽。汪洋还在地下二十层,不过鱼缸里的蓝色灯光灭了,只剩几颗微弱的指示灯在发光。
风贯穿他身上的白色长衫,冷。这件衣服是俞临渊的,像是手术时|全|裸|穿的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