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结束,齐初予被转入了普通病房,与蓝陌一层楼之隔,一个在六楼一个在七楼。齐初予拒绝了想要守夜的文瀚,等其他人都走了,独自站在窗前眺望远处,除了还有些酸疼,整个人已经可以行动了,但既然答应了,他也不会强行跑出去,只是脑子里一直在回忆最后的场景,手掌抚在胸前,这里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一阵揪心的疼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嗯……”门外传来细微的闷声,齐初予连忙躺回床上闭上眼,病房的门被人轻声的打开,来人蹑手蹑脚怕吵醒他,那人看着躺在床上的齐初予,从兜里取出针筒将里面的液体注入了齐初予在输的液里,齐初予头一歪,睡了过去,那人连人带床一同推走了。
穿过走廊,上了电梯,出电梯时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两个人行动迅速,路线明确,带着齐初予弯弯绕绕了好几个口,在一辆改造过的厢式小货车前停下,将床整个都推上了车,两个人一左一右的跟着,人一上去,车子发动起来,行驶了出去,车厢内明亮,头顶的挂着的灯泡轻晃着。
突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闯了过来,在快要撞上的时候两辆车都刹住了车,货车司机探出头来大骂,那轿车司机也不甘示弱跳下车一副要干架的仗势,只是脚底的路都走不直了,副驾驶的人还算清醒,连忙道歉把人拽回来车上,轿车司机骂骂咧咧的不肯罢,被副驾驶直接一巴掌甩过去老实下来,开着车连忙跑了。
货车司机呸了一口继续走,突如其来的急刹,让厢内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侧仰过去,一人扶着病床才稳住了身子,待稳住后眼中的瞳孔收缩一把掀起被子,床单侧方有一大片的水痕,输液管一路下垂终端却被齐初予握在手里。两个人互换了个眼神,刚要动就双双吃了一脚,头撞向了车厢内两侧,齐初予从床上跳起来,一人又补上了一个手刀,将人打晕了过去。
货车沿路边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试探性的喊声,齐初予扒着车门的扶手,靠在门后,蓄势待发,可久久门外没有传来动静,关车门的声音在前侧响起,车子又被发动了起来,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里面的情况。
“咚”齐初予一拳砸在了门上,铁皮上一个拳头的印子朝外突了出去,咚咚又是几拳,这门显然是被加固过,三拳下去竟只砸出一个指甲大的小口。
车体左右摇晃起来,齐初予连忙扶住扶手稳住身子,又是剧烈的几下,被病床挤压本就狭小的空间里,两个晕过去的人软趴趴的卡在了座位与病床间的缝隙,头在铁制的床皮上铛铛两下,听的人头疼。
车子晃动停了下来,齐初予对着破开的位置继续砸着,门变形的更加厉害,露出一个脑袋大小的洞来,路两侧的白线极速的朝后退去,车子又开始不安分的晃了起来,像是要将齐初予摇晕一般,而确实,齐初予被他晃的恶心。
一阵刺耳的的鸣笛声,车猛地一刹,齐初予往后仰去,卡在缝隙的两个人脑袋着地,撅着屁股栽在地上,脸皮还在地上摩擦了一段 。
竖耳听着,车前传来争吵声,骂的很难听,齐初予抓紧机会,对着洞口周围又是几拳,巨大的响动吸引来了人,那破口大骂的司机看着半个身子卡在铁门洞中的齐初予愣在了原地,拿出手机刚想要报警,就被人砸晕了过去。
齐初予这才看清开车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从他醒来后便一直担任齐家的管家,齐天茗身边的得力助手——汪效忠,跟他的名字一样,对齐天茗十分忠心,甚至愿意为了齐天茗可以做任何事,齐初予曾亲眼看见,齐天茗让汪效忠将掉到狗笼里的网球拿出来,里面关着刚送过来的两条大型烈犬,站起来能将一个成人扑倒,恶犬狂吠,呲着锋利的犬牙,汪效忠竟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勾了上去,事后打了二十多针狂犬疫苗,掉了块肉,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而出院后依然毫无怨言的站在齐天茗身边。齐初予当时只觉得疼,并不觉得有什么其他不对,现在想来,哪哪都不对,这人简直没有感情,甚至对疼痛的生理反应都非常迟钝,唯一听从的只有齐天茗的命令,像个机器人!
“小少爷,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老爷在等你”汪效忠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死气沉沉,机械的说道。
连称呼也不对劲!在这个称兄道弟,直呼姓名的年代,居然还有人使用这么古板的旧称呼!齐初予想,脸上却十分淡定,“我既然出来,便与他在无瓜葛,回家?呵,在遭一次暗算吗?”
汪效忠像是被他的反应刺激道,“小少爷,你说了呵?”
齐初予见他仿佛看见天塌般毫不遮掩的震惊,眉头皱的更紧,“呵怎么了,我还会嘿,哈,哦,呸”
汪效忠持续震惊,齐初予不理他又动了动身子,卡在洞内姿势尴尬,洞口边缘出处凸出来的尖锐也扎的他极不舒服,刚准备去迈另一条腿,齐初予一个猛缩,又退出到车里,病服从洞口划过,多了几处道子,蜿蜒的血痕顺着小腿向下流,沾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