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在这个二儿子的面儿上,这个折子还是要看的。毕竟安韶华是他的人。
只是太子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宋廉之后就告辞了。
开隆帝年纪大了,午间困顿,便睡了。
等想起还有这回事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些天。
淫雨霏霏,空气都粘稠了许多。鲜美的桃子摆成寿山的形状,一枝杏花斜斜地插在一只白釉蒜头瓶中,一片落英缓缓落在一旁。切好了的桃子,剥好的荔枝放在盅里,外面放上热水捂好了。年纪大的人肠胃弱,吃食上总要格外地用心。案边的香炉上升起氤氲的烟,弯成十分祥和的样子,仿佛静止。
宋廉跪在开隆帝身后,哭得衣襟都湿了。
开隆帝半躺在榻上,将经书放在心口。“月莲爱心经,宋廉,你亲自去,把心经烧给她吧。”
也许是手中儿子的字迹让年迈的开隆帝想起当初与李妃在宫中相互依存苦苦支撑的日子,那时候的李妃还不叫李妃,叫月莲。十一二岁的月莲有着小女儿的各种心思,也有着好些个无伤大雅的小算计。那时的李月莲所有的心机都用在如何让开隆帝吃顿安心的饭,如何让皇上夜里睡的踏实,如何让那些不敬皇上的奴才吃苦头。得手了便要笑嘻嘻地来邀功,失手了便吓得颤巍巍地等罚。一概心思都写在脸上,就算朝不保夕,眼里的明媚中也没有半点阴霾。
只是后来,她的心计愈发深沉,算计得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她要提拔她的父亲,她要照顾她的母族,她要当贵妃。这些都无所谓。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所有的心思都用来对付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