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知道话已戳到少爷痛脚,但依旧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声道,“你凭什么?”
少爷挺起胸膛,抿嘴道,“我!我……”
他一曲千金,名动京城,口口相传。
甚而,连莺莺都与他两情相悦,难道还不足够么?
但心里如影随形的猜测,顷刻浮上心头—倘若,这些只是他身份的附属品呢?
连只认银子的沈兰随口一吟,便能吟出“人生得意须尽欢”这样的佳句来,他的水平,到底几何呢?
从小大家便知晓,他是风头两的指挥使的儿子,故而人前皆是笑脸相迎,有求必应。
倘若不是呢?
平日整日附庸风雅、快意平生的他,大手大脚惯了,一掷千金也是寻常事。
甚而,连进一次醉香楼,找一次莺莺,都可能是前来味香园买东西的寻常人家,一月的开支。
当个普普通通的账房先生,也被老板嫌弃。
这样的人……究竟怎么养活自己?
当初因看不惯他爹的做派,一气之下离家,一向溺爱他的父亲却并未阻拦。
底气,在哪里呢?
白至秦一反常态地犹豫了,他从未考虑过任何有关钱财的问题,此刻,竟然颓然地坐了下来。
沈兰深觉自己是在pua员工,也于心有愧。
但少爷,的确少年意气,她这个现实派和理想派,有些冲突,也是意料之中。
两人说话间,裴昭已经回来。沈兰咳嗽一声,掀帘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