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若梅腰肢轻扭,浑圆的小臀部挪到车门边,蓝眸回顾,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打算杀我,那我可就走啦!——如果没想好,我可以等你一会儿。”
刘枫欲哭无泪,无力又无助地挥了挥手。
武若梅一笑下车,恭敬行礼,“大王一路顺风,属下先行告退!”
她忽然抬起头,看了刘枫一眼,微笑如水,水蓝色的眸光里却写满了疲惫、凄凉与悲酸,令人触目崩心。她压低了声音:“多谢你了。没人肯帮我——除了你。”
望着那道美丽而孤独的背影,渐渐消失于官道的尽头,刘枫心中默然。
对于武若梅,刘枫只觉为难,而没有一丁点大逆不道,逆反人伦之类的想法。正相反,他其实是理解的,同情的,甚至是赞赏和钦佩的。
这已不是以身相许回报恩情这么简单。一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女孩子,对绝望的童年记忆中唯一的温暖,催生出难以割舍的毕生眷恋,太正常了。尤其是无视礼教的武若梅,这才是该有的、必然的、理所应当的结果。
追求幸福,何错之有?
武破虏,如果刘枫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应该42岁了。自他从征以来,屡建奇功,多次力挽狂澜,拯国危难。更难得他心无旁骛,是重臣中最勤奋也最清贫的一个。
哪怕如今官居极品,功名鼎盛,可除了刘枫赐的府邸,他连一间铺子一亩地也没有置过,家里除了武若梅,没有任何食客或者护院,门口站岗的是刘枫亲自派遣的铁卫。内宅里只有八个收养的混血孤儿负责照料起居。一家人守着两份俸禄过日子,多年来的各种赏赐也尽数贴补军略院的贫困学员,一个铜子儿也没有落进兜里。
位极人臣,清廉如水,过着苦行僧一样的日子。整个武府,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武破虏手上的一枚翡翠扳指。那还是前年他四十大寿时,武若梅用全年俸禄买了送给他的寿礼。
这些,在楚国的朝野民间都是出了名的。父女两代院长,深受学员们拥戴,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仅清贫,也很孤寂。朝野上下的各级官员,少有与他结交的,不是不愿,而是不敢,他就冷得像块冰,从不主动访客,偶有来访也大多吃闭门羹。日子久了,再没人敢登门,更不用提做媒说亲了。
武破虏年过四旬,至今未娶,孤家寡人一个。刘枫真心希望有一个合适的女人,陪他走完人生剩下的部分。
除了武若梅,天下还有第二个合适的女人么?
没有吧?绝对绝对没有吧!
成全他们!拼了!——刘枫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