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她一手轻按住怀中人单薄的纱衣,朱唇微张,一|口|含|住耳垂下轻颤的珠翠。“今夜我愿把我所学倾囊以授。”
怀中人的背脊忽然紧绷,但很快便又舒展开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渝辞觉得那身子就像抽掉了所有骨头似的……
“那我且问公子,兰陵酒当配什么杯?”
“玉碗盛来琥珀光,当然是白玉杯。”
“醽醁酒当配什么杯?”
“观细珠碎沫,自是琉璃杯。”
“那——”
怀中人轻展玉臂,从梳妆台上取来一支点唇笔,笔头在酒杯中一蘸,胭脂化酒,未饮人先醉。
“那,美人酒,当配什么杯?”言落,手腕一转,将那胭脂美酒点上朱唇。
鞮红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唇上胭脂酒香混作一气,将她脑子搅成一团黏浆。做出最后那个动作的时候,她的手颤的不行,一颗心像绑在小鹿上,在胸膛里横冲直撞回声叠响。
神思还没有回转过来,杯中琼浆已经洒上茜红纱幔留下深色酒渍,整个人突然一轻,落在柔软床榻上时身上也覆上熟悉的味道,沉檀香气终于突破一室浓重的酒气丝丝袅袅裹挟上来,木质焚烧沁出的奶香裹着酿材的味道催生出一股浓烈霸道的酒香,又将那浅浅淡淡的沉檀味覆盖了去。
那人留在耳坠上的温度,早已蔓延至整个耳廓,再到脸颊,再到脖颈……
“道长这题倒是难解,”那人说着忧愁的话,嘴角却还在笑,“子彦甘愿领罚。”
鞮红看着她狭长飞挑的凤眸,风月贯骨的柔情蜜意堪堪停在那处,若即若离。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她只是觉得,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有这么浓重的情|欲,像初秋风狂雨骤的夜晚,敲得窗门哗哗作响,来得迅疾而猛烈,兜头盖脸打得她措手不及。
楼阁间茜纱高悬,仿佛软红万千。
她第一次觉得:演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