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没想到这么快恢复，简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啊哈哈。”夏弥旬干巴巴地道。

商籁轻轻叹了口气，把他的小爪子捏在掌心，然后很诚恳地说：“对不起。”

夏弥旬看他，“你道歉做什么？”

“因为那时，我擅自做出那样的决定。”商籁眼帘低垂，睫毛铺展开来，黑眸半隐在后面。“你还记得我召唤出咎奚的事吗？”

夏弥旬点点头。

“那时，我的灵魂被弧矢的魔法干涉，第一次建立起与外界接触的通道。大概是受你另外一半魂魄的感应，我竟然听到从中传出你的声音，甚至还想起一些记忆里根本没有的事。”

“所以，你很快匆忙赶回神界，就是为调查以前那些事吗？”

“没错。回去后我才发现，自我完成试炼以来就陷入沉睡的生命之树，竟然苏醒了过来。而极乐之庭里，好像多了一个我。”

夏弥旬沉默了一下，“白神。”

无法被商籁寻找，亦无法被商籁杀死的白神。

商籁的原初，也是商籁不幸的根源。

“我质问生命之树，它也终究回答了我。但补完记忆的那刻，我是前所未有的后悔。我情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商籁捻着他的指节，亲了亲他的指尖，继续低声道：“我自诞生以来，就一直被既定的命运禁锢，知道没有希望，所以从来不会为此感到苦恼。但既然一度拥有过星光，又如何能再忍受长夜呢？”

“当时，我真的万分痛苦。我清楚意识到，命运的诅咒从未远离我，它又要再一次剥夺我仅有的光。”

“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主动回到黑暗中去，只要你能继续做那颗最亮的星星就够了。和你在人间重逢的那段日子已是格外的恩赐，我告诉自己，没有遗憾，已经足够。”

“不够。”夏弥旬盯着他，“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