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是他最爱的温柔线条,端正的,明亮的,神清骨秀的,令他一望便心生暖意。然而,那双熟悉黑瞳投向他的目光,却是那么冰寒彻骨,充满凛然的苛责与怨恨。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会招致这样的憎恶,但心里的愧疚感沉甸甸的很真实,于是他只能再次张开口: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夏弥旬大口耑着气从梦中惊醒,发寒的四肢胡乱扑打着,本能地寻找那个紧拥自己一整夜的热源。
商籁不在。
晨风吹掀窗帘,一隙阳光透进来,驱散了飘飘然的熏醉昏意。
夏弥旬摸了摸脸颊,还残留着氵显冷泪痕。但是,和以前一样,他只能意识到自己又做了噩梦,梦中诸多细枝末节,早如海上浮沫,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么稍微一动,浑身关节便牵扯出酸车欠困乏的感觉,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事。掀开被子瞅了眼,花花绿绿,热闹非凡,实在惨不忍睹。
商籁尽不做人事。
不对,他也不是人。
各种画面,完整的破碎的,稀里哗啦灌入脑海,夏弥旬面红耳赤地捂住脸,羞惭到恨不得原地去世。
自己这张老脸真不能要了。
往小了说,是冷战期主动投敌。往大了说,是把整个异界的脸都丢尽。
就像所有意外发生后的早晨,夏弥旬心急慌忙地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就想溜之大吉,谁知刚攀上窗沿要往下跳,商籁就端着早餐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