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朗声对着由官府组织而来的村民们道:“今日,裴谨携夫人沈姣,愿意以皇室血脉祈求神明佑我青城,祛除瘟疫重归安宁。”
言罢,两人分别握上插在祭台中央的刀刃上,由着血液顺着刀身向下流淌,滴在底下放置的一个大盅里。
顾启坐在担架上,命人把按照他要求熬制好的药抬到众人面前,将大盅里的血倒进药中,冲着村民们道:“只要诸位饮下此药,神明必然护佑尔等不受瘟疫侵扰。”
这些被瘟疫吓得已经惶惶不安的村民们争先恐后领了药喝,已经被隔开的感染者也都皆尽喝上了药。
裴谨看着祭台下面百姓安心喝药的情形,拿过药粉和绢帛替沈姣包扎起来。
他拉起沈姣的手,看到贯穿整个手掌的伤口时,还是没忍住心疼起来:“疼吗?”
沈姣摇了摇头,也把他的掌心拿起焦急问道:“殿下疼吗?”
裴谨微微笑了起来:“手伸好,不许乱动,否则就晚上和你好好谈一谈。”
沈姣蹭地红了脸,把手向后缩了缩,另一只手拍在裴谨肩上道:“还说!”
裴谨看见她脖颈用头发挡住的一块红痕,抿唇安心替她上药:“我舍不得了,回去叫厨房替你炖些滋补的汤羹。不知道顾启有没有坐胎药的好方子,我也去替你讨一副来好不好?”
沈姣见他越说越没个正形,便把手抽回来,这才发现手上的伤口已经全然包扎好了。她平日怕疼,上药时涂药粉的过程最难捱,这次居然半分感觉也没有。
再看向裴谨,果然见他略有得意之色:“上次涂玉兰膏的时候发现夫人怕疼,如今这个法子,夫人钟意么?”
沈姣不轻不重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看她。
夜间,裴谨收拾好了简单的行装,和顾启一同前往了青城的水源尽头。
他们这一行人顺着瘟疫爆发处的水源一直向上追溯,直到在这条河流经的一个小水洼里看到了堆积着的新鲜牲畜的尸体。
“他们倒是打得好主意,难怪迟迟不肯迁道青州对面的水草地,只在上游逗留。原来是把这些牲畜的尸体都放在一起,故意污染下面的水源。”顾启握紧了担架边儿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