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辅将林平来报:“殿下,提督那边来人说,他已向朝廷再次上奏通禀,事已至此,便叫您先回去。”
“同样的招式有一次就会有二次,”几日奔波无果,男子神情微有阴郁,“我便亲回京,当面言奏,皇帝还能不知?那帮小人再如何闭目塞听,还能将千众性命视若无物不成。”
“殿下不可!”林平忙拦道,“无诏领兵回京,是大不敬,罪同谋逆。这可不是能落实的罪状,殿下不可不顾全大局……朝廷针对军中并非一日,平素无言,可一旦有风吹草动,立马便会被抓上把柄、趁机弹劾报复。末将来时提督叮嘱数回,不可令殿下您冲动妄行,还请您三思呐……”
“……说不准这还是他们设下的圈套,殿下暂不可莽撞。”有人又接道。
男子一时郁愤消逝,业已冷静下来:
“……好,我回。”
“……娘亲。”
妇人微微活动了下肩脊,见天色尚明,便将背上男童放置道边岩石上。
“晟儿,还是不舒服?”
男童既欲点头又想摇首,皱眉迟疑了半刻,痛喘道:“……是我贪玩,不听您的话,下回不敢了……”
妇人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汗:“会过去的,忍一忍,晟儿,你等娘亲去给你找大夫。”
“……为什么……不先回县里?”男童挣扎着四处望了望荒路,“从这儿走到邻城还要好一段距离……那儿也未必治得了这种怪病。”
“不能回去,”妇人和声道,“谁知昙县当下状况如何,这病疾蹊跷,若已有法可治,也不会……”
“那就别去了……娘亲别染上这怪病……”男童肺腑一痛,忽地炸醒几分神思来,“娘亲跟我挨得这么近,会不会也染上病呐……”
他声音微弱如喃语,细声连绵,没有留意到妇人在侧凝神深思,许久未说话。
“娘、娘亲……”
男童声音急促了些,打断了妇人思绪:“怎么了,还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