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路上,她看了他那么多的行动,却没能真的理解这一层意思。
难怪云骨,那个时候,要冷着面孔,对她,对绒线帽,对麻秆姐,都那么严厉。
而今天,让她真地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恰恰又是他,邹峰。
当宁筱曦明白这个道理时,她也同时也意识到了另一件事: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了。
那是一个她内心一直拒绝承认,因此不停逃避的事实:
那个在暗夜里亲吻她的男人,既是云骨,也是邹峰。
现在回想起来,几乎是入职的第一天起,从见到邹峰的第一秒起,从听到他“融资顾问”和老板身份那一刻起,宁筱曦就先入为主地,把他想象成了一个比陈铎生更复杂,心机更深重,城府更深,更热衷权力和阴谋的人。
——一个她必须时刻清醒地,警觉地,全力提防和应对的社会老男人。
所以,她几乎是立刻地,本能地,不假思索地,斩钉截铁地将职场中的邹峰与大山中的云骨做了彻底的切割和隔离。
可谁能想到,这么复杂成熟事故的人,周三的时候不仅没有笑话她的幼稚,还会跟她讲道理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道理,既不虚头八脑,也不道貌岸然。
明明同样是职场中的生存之道,但陈铎生对着宁筱曦展现的,就仿佛是花枝招展的凌波微步,滑稽又可笑。
而邹峰告诉她的,却是大道至简的独孤九剑。大开大合,带着浩然万里的天地之气。
那么邹峰的这种理念,是来源于领队经验呢?还是来源于他在现实当中的经历呢?
为什么他没有像那些陈铎生们那样,变成一个被社会毒打又被社会同化的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