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路知忆垂眼便对了沈南沨的眼睛,她轻声嗤笑了下,似在说“扯,继续扯”。
话已经出口,路知忆只能硬着头皮把瞎话扯完:“您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吗?”
姜朗恍然大悟,这位传闻中很难讲话的导演爽朗地笑道:“没问题啦,纹身的戏一共有15场,咱们三天拍完可以嘛?”
路知忆松了一口气,露出了飞机落地后最真心的一个笑容。
但没等她说“好”,沈南沨清冷的声音让祥和的气氛重新变得尴尬:“没必要这么麻烦,路小姐要是着急回去开张的话,直接给我纹在背上就好了,一劳永逸。”
话音刚落,路知忆的笑容僵住了——沈南沨这是生气了?她气的点是什么啊?
“不行,”顾浅夏惊恐地看着沈南沨,“你要是不想职业生涯就此止步的话,趁早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清空。”
沈南沨望着路知忆,神色平静:“路小姐不是着急回去嘛,总不能耽误人家的事吧。”
路知忆被她气笑了,可偏偏在这个人面前她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最后满腔的脏话化作了一声叹息:“沈南沨,你幼不幼稚啊?”
那天,路知忆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说出去的话不一定就是泼出去的水,也有可能是可回收垃圾。
剧组的工作紧张而有序,每个人都宛如名贵手表中的一个小小的齿轮,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任务。
除了路知忆。
她像一只闯入狼群的小白兔,没有人告诉她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她也不知道是应该先把自己洗干净,还是干脆躺平等着被宰。
路知忆知道自己应该去问一下,但每当她想开口的时候,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把她的演练了无数次的腹稿打回去。
她干脆放弃了挣扎,找了个角落,用眼线笔在自己胳膊上练着图样。
从很久之前开始,路知忆就习惯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