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宾不会贸贸然提出夜袭的提议。里昂可比不过勃艮第,消耗战几次打下来,内维尔就会活生生地被勃艮第拖垮。
科尔宾早想清楚了,他要挨过的只是一段时间就好,等法王从英格兰的猛攻中缓过一口气来就好了。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根据内尼迪塔斯和匈雅提两人都给科尔宾做出了不少提示。
勃艮第是法王的附庸,“无畏”约翰会没有顾忌的攻略其他同是法王附庸的领土一定想造成即成的事实,捞取足够的好处再用协助法王赶走英格兰人的条件作为名正言顺占领那些被侵攻土地的砝码,从而让法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内维尔和勃艮第都是法王的附庸,内维尔男爵领、勃艮第公国同样建立在封邑制上的小王国,区别是大小而已。双方都受到法王的保护,勃艮第无缘无故侵攻内维尔,法王为了头顶的王冠不能不公正地做出裁决,而面对法王这个站在一个神授君权的道德制高点的封君,“无畏”约翰不能不顾忌到自己带头抗命给手下小弟们做榜样的坏影响。
要知道,内维尔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勃艮第名正言顺去开战的理由。
“无畏”约翰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一旦科尔宾偷袭了勃艮第,那他这个婊子可就是有了一块大大的贞洁牌坊了,什么骑士道义、不守准则、为人不诚,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名头随时会被扔到内维尔的头上。
下一次进攻,有了借口的勃艮第会更加肆无忌惮。为一次战术上的胜利而失去战略上的主动实在不值得。
冬天的早晨,太阳懒洋洋地爬起来。
在集市放荡了一个晚上的勃艮第士兵纷纷醒来,很快,他们就发现在他们营地好几里外那卡在通往第戎的道路边上被人立下了一个简单的营寨。
宿醉未醒的勃艮第人面面相窥,好一会儿,众人才耸耸肩帮按着头痛的脑袋返回军营,不少人甚至以为那营寨昨天就在那了。
守在里昂的士兵就相对地正常一些了。最早发现异常的士兵叫来了城门上值守的骑士,那骑士仔细望了一阵子实在看不出是哪一个领主的军队才打发跑腿地跑到行政大楼。
满头大汗的士兵被以紧急军情的名义领到憔悴的领主夫人面前。他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在伊莎拜拉期待的注视中喊道:“身份不明的军队!就在城外!”
伊莎拜拉登时讶然,这个里昂被围困的第一个月里,会有谁赶来?
内维尔的援军,或者是勃艮第的援军。
伊莎拜拉匆忙走到街上,接过马夫递来的缰绳马不停蹄地赶到城门的塔楼下。她忐忑不安提着裙角急匆匆攀爬阶梯,口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那伙从天而降的军队是来帮助内维尔家的。
“会是来帮助我们内维尔家的吗?如果不是怎么办?”靠近了阶梯的出口,伊莎拜拉的脚步慢了下来,她害怕接下来看到的一幕会令她失望乃至绝望。“里昂城有万数的领民,189个内维尔家族的忠诚者,632个仓促发放武器征集起来的士兵。粮食被管制起来了,还能继续撑三个月,但三个月之后呢?里昂堡忠诚于内维尔家的军队有三百多人,粮食能够撑四个月,但里昂陷落了,里昂堡还会继续坚持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