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慵懒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在淡淡的白色烟雾中,他的长烟枪又再次对卢克斯、斯科特与格洛丽亚一个一个地点过来。

“挣扎无奈的原教旨主义者,偏执半残的理想主义者,乐观单纯的现实主义者。”

小男孩随着长烟枪望过去,三位高级执事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正继续一本正经地谋划什么。他看着那三人侃侃而谈,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其实……我总觉得,那位机械教会的先生……唔……”

“不要紧,你什么都可以说。”

菲尔德想起那个年轻男人眼睛明明摆着满不在乎的轻松姿态,但湖蓝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投向周围的警戒眼神一刀一剐地想要把店里掘地三尺。那凌厉的眼神落在其他两位同行身上时,又似乎变得复杂难懂了,不知是一种戒备还是一种可怜。可当听见那些关于死亡的温柔祝福时,他那一刻像自己所有的钢筋铁骨都坍塌了,无助地像个渴望被人安慰的孩子。

“……他可能带着一点恨……呃……我不确定……”

“喔?”

克莱恩有点惊喜。他坐起身来笑着用力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然后眯起眼睛撑着头,认认真真地上下大量了一番斯科特。

“他的眼睛?”

“唔……对,他的眼睛。”

小男孩深思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睡得死沉的伦纳德。

“有点像伦纳德先生——不是现在的伦纳德的先生,也不是廷根的伦纳德先生,唔……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伦纳德先生。我不知道那是第五纪的什么时候,但是那时候伦纳德先生已经来贝克兰德了。”

克莱恩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看了熟睡的伦纳德两眼,又默默地向后靠去,无声地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