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噌地将一个木托盘丢在地上,愤愤地道:“送个药也被骂,我招谁惹谁了我!真是倒了血霉了!”
“谁骂你了?”另一个女人问道。
“就那断了手的士兵。我不小心将药撒出了些,他就逮着我骂,骂我是个饭桶,是废物,瞎了眼!”
“他断了手,心情不好也正常,你就忍忍。”另一个女人劝慰道。
“我真是忍够了。以前我家男人连重话都舍不得说我一句。现在……白白被别人骂了去,还骂的狗血淋头。他伤了手,是把脑子也伤了,说的是什么话!我真该随了我家男人去了!”蛮壮的女人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已经带了哭腔。
林无澜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这个女人,瞧着她又黑又壮,只觉得「连重话都舍不得说我一句」颇有些微妙。
她心里只愿意相信是她家男人打不过她,怕说了重话挨打。
她毕竟是个初来乍到的小女子,许多话也不好说,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阿芳身上。
阿芳也没叫人失望,她叹了一口气,走到蛮壮女子身边,唤了一声:“玉梅……”
玉梅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抹了一把眼泪。
阿芳替玉梅擦了眼泪,说道:“你也不容易。”
玉梅的眼泪便从眼眶里汹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阿芳拍了拍她的背,由着她哭。等她哭了一会儿,才安慰道:“这几日,没日没夜的,也真是难为你了。”
玉梅鼻子一吸,抽抽嗒嗒地道:“累了倒也没事,就是……还要被人骂!他骂的太难听了……”
“我们玉梅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这一回,倒是他过分了。”阿芳说道。
“他真的过分!”玉梅接道。
“是啊,他过分。只是,他定然也不是故意的。他受了这样重的伤,心里极不好受了,才会这样乱发脾气。”阿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