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之下的小鹰,永远不可能成为天空主宰。这是草原儿女坚信的真理。他也坚信,但真正面对那稚嫩小鹰,他却狠不下心。以至现在他心爱的儿子,还不能独自抵挡风雨,而他却不在庇护这年幼的孩子了。
他狠下心,别脸不看孩子水汪汪的眼。他拔出腰间弯刀,冲后方从来的周兵砍。
对孩子的最后一句话是:“去找你费叔叔,他会带你回家。快去,是我拓跋仲元的儿子,现在就走。”
听到这个熟悉名字和父亲的话,拓跋从善擦干眼泪,骑上棕红小马,向西的方向奔去。费叔叔是阿爸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让孩子内心燃气希望,他的眼神异常坚定。
正城门传来第一声惨叫的时候,费莫就已经察觉事情不对,正要派出斥候去探,可敌人没给他们任何机会。
西城门同时大开,数百、数千头牛疯狂的向他们的阵营冲来。他们座下的马匹,被疯牛们惊吓嘶吼、失控久不止。
接着精锐的战士,还没等到酣畅杀敌的快感,倒地,被那些没有意识的畜生野兽,踩烂。连哭叫都来不及释放,就倒地不起,再无生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数万的生灵生长百十年,湮灭却只需要瞬息。
拓跋从善又一次身临地狱,更惨烈的,更血腥的地狱。无法用言语描绘,只剩下无尽挣不脱的锥心涩痛。
“魔鬼,魔鬼,魔鬼、、、”他几近癫狂的叫道。这个孩子,几乎一下被推进万丈深渊。
来时对中原的那些美梦,现在都是一根根尖锐的针,疼,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