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帮士兵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庙宇，草垛上的火蔓延开来，将整间庙宇吞入火腹中。

大火烧了又灭了，火舌一褪尽，他们就又回到了破庙里，此刻所有人脸上，凝滞沉重，已经不是用悲怆二字，就能形容的。

姜淇尔沉沉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将那老头扶了起来，姜沅贺他们也一并跟着进了里屋，自觉地将地上的焦尸重新安顿好，空出一块地方，围坐成一圈。

姜淇尔开口，“老你为什么要让我们看些？”

老头叹道：“他们都叫我翟老翁，我本是炀台里一个乞讨为生的脏老头。四百年前，傲周国举兵屠城，这座庙，是城中一处收留伤兵，还有一些老弱妇孺的据点，也是炀台残余的百姓——最后的藏身之所。”

姜淇尔想起那百夫长的话，问道：“所以？是你故意将那群士兵引来此处的？”

翟老翁道：“我虽不是什么善人，可我也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他站

起身来，走近供桌，掀开布幔，桌底下便钻出来两团东西，呜呜鸣鸣地张合着嘴，对翟老翁说着什么，翟老翁倒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笑着点点头，又将他们都抱进了怀里。

几人震惊地看着两团小人儿，撇了撇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翟老翁慢慢道：“这处据点有几十口人，庙里的伤兵，老人小孩，都得吃食，我这一生无所作为，靠着炀台百姓的施舍，才能活到这把岁数，那些士兵拼死捍卫炀台，我也得为他们做点什么，便伙同几位老丐友，在城中搜寻吃的东西来接济缓和。”

说到这里，他已经老泪纵横，“我我有错，我竟踏入那群傲周士兵的陷阱，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干粮，就等着，等着我给他们引路，是我是我害死了庙里的所有人！我是个罪人！所以老天才让我不生不死，大概，就是对我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