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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凉云在那里坐了一整夜,没合过眼。

他睡不着。

最后,清晨天光乍破的时候,徐凉云站起了身,走到陈述厌边上。

他伸出手,想摸摸他。可陈述厌体无完肤遍体鳞伤,徐凉云都不知道该摸哪里才不会让他疼。

徐凉云的手在空中悬了半晌,最后去摸了摸陈述厌的头发。

然后他声音沙哑地说了声虚无缥缈的对不起,披上外套离开了那里,从此五年都再没回去过。

他回了局里,接了叶夏案的所有资料,从那以后三天没合过眼,在局里日日夜夜地翻,四处跑着去查,整整三天毫无睡意,恨和愧疚和自责和愤怒撕扯着他的爱,让它变得扭曲,变得难以直视,变得让他自己都难以面对。

所以在第三天,有人告诉他陈述厌醒了的时候,徐凉云没有去。

他想去,但是不敢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去面对陈述厌了。

现在再想想,他那时候似乎已经不太正常了。

但他自己没发觉。

徐凉云呼了一口烟气出来,低头看了看右手手腕上的绷带。

他就这么心不在焉地看着手腕,说:“叶夏最后离开直播视频的时候,对我说,她会在她的地方等着我,一直等我,让我跟她上门算账。”

“我们查了叶夏六天。”

“我去了她的工作单位,去了她家里,去找过她朋友,去问过她交际圈里的所有人,但是都没有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