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夏树就是那个因为癌症治疗得不尽人意,自暴自弃在家里自杀的人。
他死得轰轰烈烈,一把火把自己家烧了,煤气直接让他烧炸了,凌晨三四点里轰隆隆,楼上楼下都被吓出了心理阴影,大家都得用一生来治愈。
等火灭了以后,吴夏树就成了客厅里一具黑乎乎的煤炭。
钟糖肯定也查到了这件事,他直接把吴夏树划出了名单,道:“我记得杨碌不在你给的名单里?”
“不在,他不认识方韵。”
“他是完美主义?”
“是也不是——他自己的事上不会完美主义,但一画起画他就能抠死自己。”
陈述厌说:“一般画画都是画整体,但他很能抠那些小细节。笔触、明暗交界线、亮面不够亮暗面不够暗过渡太粗糙,每一块细节他都总不满意,一直在抠,总说细节决定成败,不过画得也是很好看,我觉得这应该也叫某种完美主义。”
“他很孤僻吗?”
“不,他不孤僻,很温和的一个人,人缘不错。他之前有个儿子,儿子是早产儿,身体特别不好,刚出生就被查出了好多病,心脏和肺都不好,有先天性的病,医生说难治好,一直在治。”
“治病要花钱,他钱花得不少,一直在卖自己的画,画展上的画都明码标价了,还自己去推销,网上买推广,这些年画画有点流水线作业的味儿,很商业,倒也没空抠细节了。”
“是吗。”
钟糖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在纸上记了两行字,又问:“他不认识方韵?”
“……不认识。”陈述厌说,“你不是刚问过一遍吗。”
“有的问题要问好多遍的,以防故意编造错误答案。”
钟糖笑着解释了一句,又问:“你跟杨碌怎么认识的?”